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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北京是陰天,下午,打起了響雷
雨,嘩啦嘩啦嘩啦嘩啦,痛快的下著
我也喜歡陰天,喜歡狂暴的雨
極致的狀態下,往往可以帶給我異常寧靜的心情

請了病假在家,一個人靜靜的,陰陰的天讓我一路運行不怠的齒輪緩了下來
多日來隱隱的浮躁與無所適從的焦慮,好像稍稍的穩定
即使小船好像還是在不見底的深潭上飄盪,但我的呼吸稍稍找回了節奏……

周末的時候,騎自行車去市場買花買咖啡豆
經過河堤邊,原本一整排磚造矮房子都拆了
艷陽下,煙塵滾滾,我想起以前曾在這裡遇見兩個小小孩
肩並肩蹲著,仰頭對著河對岸的大樓,就在自家路前一邊上大號一邊說著話
童稚的笑容裡有好多燦爛的期待,咯咯咯的聲音清清脆脆
那一刻,我因為他們的單純率直感動了起來
他們是在聊著長大後要做的事情嗎?
聊著有一天也要進到那樣的大樓裡工作生活?
曾經見證了他們舊日記憶的老房子如今都已夷為平地,生活的氣味再不復存
只剩下殘磚倒壁,還有坑坑窪窪的路面,有一天他們也要長大,就像這城市的變換……

崎嶇的殘路被前幾日的大雨淹成了水池
我有點懊惱自己在這個時候走上這條路
你知道的,人生有時候一上路就知道這不是自己擅長的
但有那麼一刻,總覺得還是想要闖闖,如果這回真的不一樣呢?!
跟著前面的自行車,緊盯著他的行車路線和位置
我一直是個小心翼翼的人,謹慎的下著判斷然後採取行動
但人生啊,不是小心翼翼就可以的,每個當下都是獨一無二的變化而生成
前車輕輕巧巧的就過去了,我輪子一進水窪,就嘩啦匡噹一拐
整個人趴進了水裡,原來那不只是水窪,平靜底下還藏著一個水坑
我起身把車子扶好,掉出籃子的東西收好,移到路邊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怎樣
率先著地的膝蓋滲出了血,混著汙泥把褲管紅紅髒髒染了一塊
我告訴自己不要害怕,沒事的沒事的
打電話給約好在市場見面的朋友說去不了了,然後估算著在傷口真的開始疼起來之前,我應該可以趕快回到家

這就是為什麼今天請了病假在家的原因
事後朋友問我怎麼能那麼鎮定的打電話
我想,就像斷尾求生一樣,我只是啟動了本能的保護裝置
我知道每每在遇到預期外的狀況時,我總是會馬上切斷我的感覺和情緒
把舵交給理智和邏輯,我只想趕快找到那個出口
我不是沒有害怕和脆弱,只是我的自動導航把它們迅速的埋了起來
可人生無法預期的事情那麼多,所謂的保護某些時刻也是阻礙
柔軟這門功課我學了好久,但外在的行為易改,內心的信念難轉
外表愈堅強的人,往往是因為內心藏了特別脆弱的東西想要保護
極端往往是為了掩護極端,如此才能擁有平衡
我想我只是還沒有成熟到可以完全卸下盔甲

所以我一直在想,所謂成熟的人生到底是什麼?
是可以讓所有的事事物物自由自在的進出我的生命沒有牽動?
是可以喜喜悲悲充分的感受一切沒有害怕退縮?
每一次我以為自己往前成長了一大步,但卻發現拐彎後原來還有一大段路
反反覆覆的,我在路上前進蹉跎停留回頭,好像走過了這風景,又好像根本什麼都沒有看透
我總是急躁著想要得到什麼,完成什麼,想著人生好像應該有著所謂的階段,什麼時候該抽芽,什麼時候該長葉,什麼時候花就該開?
剝洋蔥的人生,想著總是比做更簡單

我喜歡前陣子書上讀到的這段話:上天在萬物身上都設了節奏,會在什麼時候盛開,似乎是已經定的。當你在哪裡盛開,那裏就是你的位置。

這個城市在慢慢成熟,我的人生,也是
物質的成熟之後是精神的成熟,城市是這樣,人生也是
再多的城市規劃也無法預期城市將會如何的成長
那麼人生,既然一輩子都不一定學得會成熟,何不放手
順著流,乘著風,慢慢熟成,  慢   慢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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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enz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